那天晚上,在河南境内,我坐在副驾上,三弟开着车。因为前方有查车的,又下着暴雨,道路严重拥堵。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慢慢等着吧。”
三弟干脆把车熄了火,我们坐在驾驶室里,看对面开来的车,穿过雨瀑缓缓经过。那雨瀑跌落到车顶,飞溅起的水花,在车灯的照耀下,像烟花四起,无端地透出一种悲壮。
“这要堵到啥时候呢?”我问。
“不知道,有可能几个小时,也有可能堵一夜。”
弟弟点燃一支烟,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我开了车窗,看到很多和我们同向行驶的车,从我们车旁经过,感觉很奇怪。
“他们能占道超车,我们为什么不能?”
“姐姐,看车牌,人家这是当地车,占道超车也不罚款。”
“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给外地车提供更多方便吗?”
弟弟看看我,笑得很诡异,我知道他又在嘲笑我的天真无邪。只是我总觉得,人家外地车来到咱门口,怎么也要尽一点地主之宜吧?热情好客,难道只是用来说的吗?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厚道呢?
后来,终于通过了那个地方,车四散分流而去,看看时间已经深夜十二点了。
“先找地方休息吧!天亮再赶路。”
“不行,必须先翻过前面那一座山。今天下雨了,怕明早山间雾气大。”
“晚上雾气不大吗?”
“下雨不要紧,而且晚上有车灯,对面有车来好远就能看到。”
“要多长时间?”
“最慢一小时!翻过山我们就休息。”
然后,我们进入山路,路很窄,路边的树却很多。很多地方,两边的树枝已经搭在一起,形成一个天然的绿树的长廊。心里陡然就记起一个句诗来:曲径通幽处。
“这地方很适合看风景,如果再有一杯热茶,就更加完美了。”
弟弟用脚踢出来一个电水壶,笑着说:
“你这个要求不算高,咱现在就可以烧水泡茶!”
于是,我们姐弟俩,边喝茶边聊天,因为时间晚了,我是怎么都不敢睡觉的。不停地说话,不停地变换话题,只为不让弟弟犯困。
山路虽然很窄,但因为弟弟开的比较快,从后面跟上来的车很少,从对面来的车也不很多。已经过了午夜,司机们大都休息了。所以我们只用了三十多分钟,就翻过了那座山。看看手机定位,已经进入湖北境内了。三弟找了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熄火停车,然后睡觉。
三弟很快就睡着了,我因为第一次在车上过夜,怎么都不能入睡。外面,雨还在下着,紧一阵慢一阵,似乎没有停歇的时候。想着白天开车的时候,弟弟说起的话。他说越是老司机开车越稳越慢,因为老司机能吃苦受累,也能忍气吞声,不急于到达,也不总是愤愤不平了。不公平的事经历得多了,慢慢就明白了,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他说开车的人,最怕的是冬天的时候走山路,突然就会冒出很多雾气,这时候司机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着急是没用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慢慢地开,不能熄火更不能停车。
以前弟弟开车,我很是为他担心。因为他也曾经那样血气方刚,因为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不对,就打起架来,现在我觉得我完全可以放心了!成熟的标准就是,学会隐忍,学会面对,学会担当。我觉得他已经做到了!
人生就是一段旅程,在这一段旅程中,会发生很多事,也会认识很多人,但慢慢地你就发现,其实人生的旅程,真是不能着急的,你要拿出足够的耐心,慢煮时光轻煮茶,笑看风云世事。如果你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坚持、一直在付出,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慢慢呈现出来!
文丨宗风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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