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匹马逃难猎户刘安家,刘安杀妻款待,说是狼肉(为何不说是虎肉?存疑)。玄德饱食后得知真情,洒泪而去。曹操听说后,赏刘安金百两。一掬泪水,百两黄金,就是一个女人的命。三国妇德标准由此诞生:女人是圈养的鸡,俺让谁吃谁就吃!
张飞陷刘备妻小于吕布军中,深感愧对义兄,欲自刎谢之。刘备急忙拉住开导他说“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妻子如衣服,和老婆是圈养的鸡,在命题上也是一致的,吃穿自古未分家。总之三国时期的女人都不是人,不是用来穿的,就是用来吃的。
面对黄鼠狼的时候,鸡得学会玩命。
曹操来了,糜夫人为让赵云阿斗脱险,翻身投入枯井而死。罗贯中赞道:“战将全凭马力多,步行怎把幼君扶?拼将一死存刘嗣,勇决还亏女丈夫。”
曹操为得徐庶,取来徐庶母,厚待之。徐母并不领情,骂曹操汉贼,还用石砚打曹操。程昱模仿徐母笔迹召来徐庶。徐母见到泣拜堂下的儿子,勃然大怒:“汝既读书,须知忠孝不能两全。岂不识曹操欺君罔上之贼?刘玄德仁义布于四海……吾有何面目与入相见!汝玷辱祖宗,空生于天地间耳!”骂完徐庶,转身自缢于梁间。
一双笑厣才回眸,十万精兵皆倒戈。足智多谋的王允,望着曼妙姿色的丽人,萌生出称奇千古的连环妙计。貂禅大包大揽:“妾若不报大义,死于万刃之下!”她羊入狼群,离间吕布手刃义父董卓。
按说她们足难出户,能接受多少忠君爱国教育?却一个个玩起命来,串门一样从容。
黄鼠狼为何而来?鸡得负责。
曹操居宛城,见降将张绣叔张济妻美丽,使居别室,每日与其取乐,不思归期;他还令虎将典韦在帐外宿卫,不许人进入,内外不通。曹操迷恋女色,致使张绣降而复叛。爱将典韦、长子曹昂、侄曹安民皆死于非命,曹操侥幸逃脱。
吕布之死,作者虽没有完全归之于“女祸”,但对女性的指责却是显而易见的。吕布用陈宫之计,准备屯兵下邳城外,其妻严氏闻之劝阻。后来陈宫又献断曹军粮道之计,吕布采纳了,入告严氏,又被严氏阻止;告之貂蝉,貂蝉饱受流离之苦,亦予劝阻。吕布听信妻妾之言,不纳良策,终于兵败下邳,命丧白门楼。
鸡为黄鼠狼负责,这种观念在苗泽出首黄奎一事中表现得最为明显。黄奎与马腾谋除曹操,其妾李春香以言挑之,奎乃告其计谋。而李春香与黄奎妻弟苗泽有私,李告知苗泽,苗泽为求与李做长久夫妻,向曹操告发了黄奎。事后,苗泽求曹操将春香赐给他作妻子,曹操道:“你为了一妇人,害了你姐夫一家,留此不义之人何用!”遂将二人并家小斩首于市。在作者的笔下,女性成了灾难之源。
为了对付黄鼠狼,鸡得甘做诱饵。
袁术为达到断吕布之手除掉刘备的目的,主动提出与布联姻,娶吕布女为媳,被吕布拒绝。后来吕布被围,却要亲自送女出城嫁袁术之子;关羽降曹,曹操送美女以取悦之;袁绍妻刘氏为保全其家,献媳甄氏给曹丕;孙权为结孙刘之好,欲与关羽联姻……在这些事例中,女性成为男人们政治、军事、外交角逐中的工具和武器,个人的情感意志完全被消融在男性意志中。
女性被作为政治斗争的工具的典型例证,是王允用貂蝉施连环计。这种美人计行为毁灭了女性的意志,侮辱了女性的人格,违背了她们的心愿,是丧失人性和灭绝人道的。
孙权用其妹作钓饵,企图囚刘备以换荆州。孙权最初的打算是仅用其妹之名,没想到弄假成真。刘备、孙夫人恩恩爱爱,相当美满。然而,后来却强行断绝二人夫妇之义,把孙夫人骗回东吴。刘备继位汉中王后,为报关羽之仇,兴师伐吴。在节节失利的情况下,孙权则试图送回其妹,割让荆州。尽管孙夫人是一个很有个性、有主见的女性,但最终还是为强大的势力所左右,成为东吴对付刘备一件特殊武器。
没有黄鼠狼的时候,鸡得乖乖地听主人话,否则不给食吃。
在一些女性被作为政治斗争诱饵的同时,另外一些有人身自由的女性却主动地让出了自己的社会参与权,主张女性顺从男性的意志,回到闺阁之中。在董、何二宫争权时,何太后表述了这样的观点:“我等皆妇人也,参与朝政,非其所宜。昔吕后因握重权,宗族千口皆被戮。今我等宜深居九重,朝廷大事,托大臣元老自行商议,今国家之幸也。愿垂听焉。”何太后此番话是欲劝董太后不要干预朝政,结果二宫反目,酿成内乱。
甘、糜二夫人与董、何二太后不同,何太后虽口头上说不干预朝政,而实际上却背弃了妇人不得干政的古训。甘、糜二夫人表里如一地恪守古训。关羽被困土山,欲纳张辽之议从曹,问二位嫂夫人,二人道:“叔叔自家裁处,凡事不必问俺女流。”关羽过卧牛山,周仓欲从,关羽又问二位嫂夫人,甘夫人道:“叔叔自离许都,于路独行至此,历过多少艰难,并未尝要军马相随。前廖化欲相投,叔既却之,今却独容周仓之众耶?我辈女流浅见,叔自斟酌。”
很显然,作者是按儒家的伦理道德设计甘、糜二夫人的,她们动辄“凡事不必问俺女流”,“我辈女流浅见”,表现得非常柔顺。甘、糜二夫人主动放弃了自己的社会参与权,正是这种文化心理的反映。
死了公鸡,母鸡可以改嫁,但家鸡的身份不能变。
且看曹丕纳甄氏一事。曹操既破冀州,曹丕入袁氏宅,见袁熙妻甄氏貌美,欲纳之。曹操到袁氏宅,刘氏拜道:“非世子不能保全妾家,愿献甄氏为世子执箕帚。”曹操教唤出甄氏视之,曰:“真吾儿妇也。”遂令曹丕纳之为妻。曹操贵为丞相,甄氏是逃遁到乌桓的袁熙之妻,可曹操并不计较。一句“真吾儿妇也”,道出了曹操对曹丕与甄氏婚姻的欢喜,既言“真吾儿妇”,则不嫌甄氏是活寡妇;既言“真吾儿妇”,则表明甄氏可配曹丕。
对这个婚姻,孔融颇有微词,以“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事讽刺曹操。演义的作者清楚地知道这段公案,但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鄙弃,表明作者对这个婚姻的默许和理解。
在刘备娶寡妇吴氏为妃这件事上,作者更多地是从理论上为寡妇改嫁寻找根据。刘备进位汉中王,法正奏道:“主上先夫人去世,孙夫人又南归未必再来。人伦之道不可废也,必纳王妃以襄内政。”刘备从之。法正又奏:“吴懿有一妹,美而且贤。尝闻有相者相此女后必大贵。先曾许刘焉之子刘瑁,瑁早夭,其女至今寡居,大王可纳之为妃。”听说是刘瑁之妇,刘备辞道:“刘瑁与吾同宗,于理不可。”同姓不通婚是封建礼教,刘备以此拒而不以吴氏是寡妇拒,显然是对寡妇改嫁的看法与赵云“其妇改嫁,便失大节”的看法大不相同。刘备曾劝赵云娶赵范嫂,法正则依样画葫芦,劝刘备娶刘瑁妻。法正是明白人,对症下药,举晋文公与怀赢的例子开导刘备。演义的作者对刘备娶刘瑁妻不仅无任何非议,而且还寻找根据为之辩护,则作者对寡妇改嫁的态度已显而易见了。
对蔡琰这样一个三寡妇,作者并无责其失贞之意。最早这样做的是《后汉书》的作者范晔,他把蔡琰这样一个文采斐然的女子列入了《列女传》。大史学家刘知几对此颇为愤然,他说:“传标《列女》,徐淑不齿,而蔡琰见书。欲使彤管所载,将安准的?”但作者把为封建伦理所不齿的三嫁妇的故事作为一段佳话写进书中,本身就表明了作者对封建节烈观的反动。
在理学的严格统治下,作者出于对历史的尊重和人道主义,对寡妇改嫁寄予深深的同情、理解,甚至给予赞美,反映出作者妇女观的进步面,难能可贵。
妻子诚可卖,母亲价更高。若为黄鼠狼,两者皆可抛?封建礼教对女性的要求就是这样的苛刻,其核心是女性必须顺从男子的意志,成为男子的附庸,做一只完全意义上的家养的鸡,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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