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近,二哥热(迷恋)上了毛笔字,窗前的书桌上摆好笔墨纸帖,便划拉开来。
那天我也手痒,接过毛笔写了一张。站在旁边的二嫂看见了,对二哥说:“哎,你看小丽写的,比你写的好看多了!”
“嫂,你还懂毛笔字?写几个?”我半是惊讶,半是开玩笑般地怂恿着。
“我不懂,就是看着你写的比你哥写的舒服,”二嫂推脱,“他是写一笔,看一下帖,写一笔看一下帖,我都替他累得慌。你哥练了好几天了!”我们仨大笑。
“提起毛笔字,咱家里,还是姥爷写得最好。”二哥说。
“姥爷活着时,那你们咋不跟着学?”二嫂问。
“我学了。以前姥爷给十里八村的乡邻写春联我可是回回在旁边看着呢。哥,当时你干啥去了?”我抬头问道。
“谁知道呢。以前老屋墙上贴满了姥爷小楷写的毛主席诗词,咋就不知道保留下来?”
我泡好一壶茶,给哥哥倒好后,又倒一杯给嫂子:“你也喝杯?”
“我不喝这,嫌苦。我喝白开水。”
“你喝杯吧,喝不完,倒了可惜。这铁观音贵着呢,一壶能换好几个棒棒糖呢!”我笑着说。
嫂嫂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哎哟,不行,喝不了,苦!”
“你说你,都这么老了(嫂子比我大十岁,小六十了),平常喝点茶对身体好。”
“哈哈,你嫂子她呀,就不知道啥东西好。”哥哥说着出去了。
(二)
“嫂,这次不是苦的了,你尝尝这杯。”
我泡了金骏眉,端着家伙什儿找哥嫂。
“色儿是不一样了。”嫂子看了看说。
“你先闻闻。”我把杯子举到嫂子鼻子下面。
“有香味。”她小心抿了一口,“哎,还真不苦,有股红薯的甜味。”
“喝吧,这比那苦的更贵,倒了绝对可惜。”我调侃着。
我坐下开始写字。
嫂子看了一会说,“昨晚你走后,你哥夸你了,说你写的字好。他就写不来。”
“是吗,那我可得偷偷练,让哥赶不上。”
嫂子识字不多,倒乐意看我们写字。
(三)
这天晚饭后,我自己在屋里写字,嫂嫂回来了,“丽,又泡茶了,外面真冷,我得喝杯热的。”
“你鼻子够尖的,我刚泡上。呵呵,你这还来劲了。”我把杯子递上说。
“对了,嫂,你坐着慢慢喝,没事听我给你读篇作文呗?”“行,你写的?”她问。
我翻出以前的那篇《捞虾记》,里面有小时候跟哥逮鱼的事。我生生涩涩地读完,抬眼问嫂子:“能听懂不?”
“听,倒是能听懂,写得还真像以前的事,就是觉得有些地方絮过来絮过去的。”她说。
我明白,她入耳的是场景,是情节,我在意的是回忆,是味道。
我又慢慢地给她读了《春联墨香寄情思》。“这篇比上个写得好,大嫂就像在眼跟前。她走了不是你写的八年了吧。”“我这是2005年写的。”“奥,真快!你十三年前都写成这样,现在写得更好了吧。”嫂沉思了一会说。
我有点惭愧,“现在哪有更好?都是来了兴致才随便划拉划拉。”“那你就好好写呗。空闲时间看看书,写写字多好。这才是你们老师的正事。”
我记下嫂子的话:多做点正事。
文丨李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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