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积雪慢慢消融,阳光欲破窗而入,可始终让我遗憾,还是那般刺骨的寒冷,或是阳光的身不由己;只是他无言而已。
“咕咕,咕……”,孟老头弓着背站在屋顶唤着远处的鸽子,一双邹巴巴的手里捧着小颗小颗的玉米粒,一双穿着破旧的老式解放鞋的双脚浸在水里,却未因寒冬而发红,几乎秃顶的头上依稀有几缕银发在风中摆动,那般苍白无力,看着停在身边的鸽子,眼里闪着光,“唰”的一下,玉米粒在阳光下如珍珠般洒在屋顶,两只鸽子一大一小悠闲地吃着,孟老头坐在房檐静静看着……
“他大舅妈,你告诉你们家那位,鸽子再不关着,被毒死了我可不管噢,看我家这几颗大白菜叶都没了”,孟老头低头看了看这位泼辣邻居家门前郁郁葱葱的大白菜,一言不发,孟老头与肖婆婆自再婚以来小吵小闹的日子还算幸福,听小寨的人说,孟老头是与肖婆婆结婚后才搬过来这个地方,大半辈子拼命劳作从精打细算的日子苦到衣食无忧,而他也从健壮青年苦成沧桑老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鸽子,常和朋友敞开心胸的谈笑,谁曾想过于相信小寨人而受挤兑与吵闹,为此至今头胸口还有疤,无言的帮助只是小寨人的饭后谈笑,相互扶持也只是小寨人的冷眼旁观,他终究被当做外人。
时光匆匆,当初不羁的他是如今滚滚尘世的一粒沙,孟老头爱说话,可口中吐出的烟有着那般浓浓的散不开的惆怅,看过太多小寨人在对他有需求时的丑相,也听过太多求助时小寨人口中的“身不由己”,以为他会把生活看成一盘委婉的棋;不论岁月如何,他依然热心肠,依然养鸽,依然惆怅……
有着几十年说不清恩恩怨怨的邻居如长颈鹿那般对他漠视,有着小寨人那般自私习惯排挤的“团结”,孟老头不再如当初和三五好友高声论谈,却与家人无奈的说着不满;在领居“委婉”的威胁下,孟老头看了看笼子里的鸽子,猛地关上了门,鸽子受惊的在笼子里飞着,孟老头头也不回的下了楼,任心爱的鸽子慌着,那晚之后小寨人再没见过孟老头,只听过有小孩说半夜里看他迎着风雪提着一只鸽子和一个行李箱走了……他最终还是没看到春暖花开。
阳台的积雪慢慢消融,这个冬天即将过去,可始终让我遗憾,阳光并不暖,是它身不由己吧;幸好,有它几十个日日夜夜的遮蔽那份热情才得以体会到了冬日的傲寒。
兜兜转转,最终与生活不期而遇,没有谁的身后不曾一路荆棘,只要有希望,有的伤痛本不可能存在,终究不会前功尽弃,只要不曾一路被遗忘……
文丨晓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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