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假期,天又冷,早晨总是不想起。
走到楼下,碰到邻居,我们一路同行,出了小区的门。我去打羽毛球,她去散步。
“你的伴呢?”
“碰上谁谁就是伴儿,只碰不约。”
总见她们三五成群从外面回来,总以为她们是约好的。却原来都是走着走着碰到一起的。只碰不约,人这一辈子,有多少朋友是提前约好的?有多少朋友是碰巧遇见的?自在随意,就没有谁等谁的困扰,多好啊!
走了不远,又碰到一个邻居。他看到我就先笑起来,我不好意思地说:
“您遛弯都回来了,我今天又起晚了!”
邻居朗声笑着:
“不上班没早晚,早也正好,晚也正好。”
早也正好,晚也正好;多也正好,少也正好;胖也正好,瘦也正好。总之,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二)
中午,家里停水了。
“我们去吃馄饨吧!”
那爷儿俩都不同意。
想起那个周五晚上,冒雨去吃一碗小馄饨。打着伞,踩着落叶,欣赏着长街上的车海人流。一路上走走停停,就到了那个小馄饨店。
馄饨店很小,只有四张小桌子,已经坐满了顾客。他们除了卖馄饨还卖炒面,操作间里,水雾蒸腾,不时传来热油下凉菜的爆炒声。老板是一对夫妻,操着明显的外地口音。见有客人到,就随口问一句:
“大碗还是小碗?在这儿吃还是带走?”
店里有点热,我先坐下来。老板娘拿了一个方便袋,把另一个顾客的电车车座套上。我要了一小碗馄饨,坐在角落里慢慢吃。门外,东来的西去的人,有骑电车的,有步行的,偶尔也有车辆经过,那感觉就像在看一场立体电影。
怀了这样的心情,吃完那一小碗馄饨。又要了一份生馄饨,给下班还没到家的女儿。
老板一边打包,一边告诉我,煮馄饨要用大一点的锅,多加水。水沸了把馄饨丢进去,别盖锅盖,看馄饨浮上来,赶紧捞。
“煮过了就不好吃了,这东西就吃个鲜儿!”
老板娘把打包好的配料给我,同时告诉我,水开了一定要先把馄饨汤沏出来。要是喜欢,还可以打一个鸡蛋进去,味道会更美。然后,她又捏了一小撮香菜,用另一个小袋子装了,一起递给我。
我都走出门了,老板还不放心:
“馄饨浮上来就捞,别等水滚开了。”
那感觉就像嫁女儿,一边不得不嫁,一边恋恋不舍,一边又怕那个毛头小子辜负了自己心爱的女儿。
(三)
外甥女们来我家。三个娃娃,大的上四年级,小的上幼儿园,还有一个更小的,才两岁多。就我们家这点地方,哪经得起这三个小子的折腾?不一会儿就天翻地覆、满目疮痍了。
我把他们一个一个揪出来,关了卧室的门:
“只准在客厅玩,不许乱翻东西。”
然后我去做饭。小外甥女做了糖醋排骨和可乐鸡翅,我做了香煎鸡腿肉,炖好土豆和藕,就开饭了。
六个大人三个小孩,糖醋排骨和可乐鸡翅,很快就见了底儿,香煎鸡腿肉也差不多吃光了,只有那个土豆炖藕还剩下一些。
吃完了,也吃饱了,三个小孩子都不想走,被我连推带哄都摁进车里。
“赶紧走吧,出门左拐,直接回家。”
哈哈哈,过中秋,不是走亲戚就是招待亲戚,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要的就是这份辛苦,这份快乐。
(四)
我喜欢桃核、枣核还有杏核,反正啥东西到了我手里,总有另一番用途。吃枣,见枣核很好看,就留下来,然后想起九星那儿有一棵酸枣树,那酸枣也应该成熟了。
酸枣核不仅可以入药,还可以磨成珠子做手链。
去摘酸枣。一个人,带了口罩,拿了方便袋,悠悠闲闲就出门了。
栾树有的在开花,有的在落花,还有的已经结出一串串红彤彤的小荷包。从栾树下走过,踩着满地金黄的落花,迎着清凉的风,欣赏着“无风花自落”的悠然,突然觉得很感动,很幸福。
走到九星那儿,却发现那棵酸枣树,因为修桥被围在围墙里了,倒是水云台那边的天竺果,红得十分耀眼。看了一会儿天竺果,看了看那两棵石榴树,看了看河边的钓鱼人,又看了看那一片麦冬草。
麦冬草习惯长在树从下,仲夏时节,麦冬草成串的粉紫色的小花,开起来就像一团云雾。现在,麦冬草已经结出绿豆一样的青果,到了冬天,这小青果就会变成紫黑色。墨绿的叶子配上一串紫黑紫黑的小果实,像一位穿了紫黑夹袄墨绿长裙的古代女子。只是,那女子婷婷然,悠悠然,总是在不经意间,突然撞入你的眼帘。
文丨天街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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