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笑

周末,朋友打电话说来我家玩。
“你这时候来看啥呀,花儿都败了,叶子还没有长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你要么三月底来看花儿,要么四月底来看绿树成荫。”我告诉她。
只是,我这朋友,一向执意妄为,说来她就来了!
从下午一点多就打电话说快到了,都晚上六点了,还没看到人影呢!而我呢?因为一直相信她马上就到了,一下午都穿得严肃又认真,觉得朋友一到家,我不用换鞋换衣服,拎包就能走人。结果……她比我还不靠谱。
差不多六点半了,她才气喘吁吁地打门。都这时候了,只好先吃饭吧!结果她说她减肥,晚上从来不吃饭。
她晚上不吃饭,我不能也陪着啊!我得吃。因为她一个电话,害得我午睡都没睡好,这晚饭再不吃哪行?
吃过晚饭,我们两个女人,紧一步慢一步,走在春日的晚风里。我一边走一边指点给她看:这一树一树的是海棠花,看看这树下的花瓣,你就知道这海棠盛开的时候,有多美!这些都是桃花,也零落得差不多了。这些是碧桃花,它几乎没有花柄,所以,盛开的时候,看上去就像人工捆绑上去的,挨挨挤挤,没有一点章法。现在也开始败落了。这是丁香花,白色的比紫色的好看,不过白色的很少见。
“看,这些是樱花!现在才开始凋零,不过樱花一半盛开,一半花蕾的时候才好看。”
“这是樱花?就日本的那樱花吗?”
“对啊!”
“那怎么每年还有那么多人,到日本去看樱花?这不中国也有樱花吗?”
“去日本看的是日本的樱花,在中国看的是中国的樱花,能一样吗?”
“怎么就不一样了?你倒是说说看。”
……  ……
虽然我们好久不见了,还是见面就吵。她说我又老了,我说她又胖了!总之就是互相蔑视,互相打击。
我和她是初中的同学,虽然当时不一个班上课,却在一个屋睡觉。她那时候还很瘦,常常一手执书,一手扠腰,临窗读一些闲书。现在,她终于把自己吃成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大胖子!
后来,结婚后,我们又是邻居。一起做生意的时候,曾经因为一点小事,我们反目成仇 ,见面谁也不理谁。只是过了没几天,她便按耐不住打电话给我。我故意不接她电话,她果然气冲冲找到我家里来。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咱都别赌气了,我想了又想,因为挣几个小钱,失去一个好朋友,太不值得了!”从此,我们的友谊,才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她两个女儿都工作了,我们两个女儿还在上大学。两大家子四口人,又都是同学。聚到一起的时候,一共也说不了几句正经话,总是闹起来就没完没了。自在随意,无遮无拦。
第二天,又是大雾天气。中午没出门,又叫上另一个朋友,在家做鱼。她要吃酸菜鱼,我和那个朋友要吃麻辣鱼,争执不下,只好在麻辣鱼里,又加了酸菜进去。
鱼做好了,她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一边又夸口说她做的红烧鱼好吃。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唠唠叨叨,她说她的,我们吃我们的,谁也不接她话茬。最后,我们都吃完了,她还在吃。我愤愤地夺了她的筷子:
“行了,你说好的减肥呢?还这么吃。”
她一把又夺回她的筷子说:
“不行,我回家再减。你做这酸菜鱼太好吃了!”
“她再说是酸菜鱼,你掌她的嘴!”那个朋友不乐意了!我们这样一吵吵,她才算是住了嘴。
下午,朋友开车,我们去湖边玩。久阴乍晴,明亮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好在我们这朋友的车上,有遮阳伞和太阳帽。于是,她们俩个拿了遮阳伞,我戴了太阳帽,每到一个地方,我们就开始疯狂拍照。
每次拍照,她都要声明:别把我照成太胖子!于是,每次拍照,我们都提醒她:八戒,把肚子吸进去!然后,我们就追打在一起。
碧水蓝天,新叶如花,虽然已是花谢花飞花事了,我们依然玩得很尽兴。
游人渐渐多起来,我们也收敛起我们的疯狂。那个朋友去厕所,她去买水。出来的时候,看到我打了遮阳伞,还戴着太阳帽,张口就来了一句:看看你那形象,打着太阳帽戴着遮阳伞!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个朋友正好一步走到跟前:刚刚你说什么?打着太阳帽戴着遮阳伞?
她这一重复,把我们三个都笑晕了!
然后,我们就说起那些经典的口误。
她说她邻居去舅舅家走亲戚,一进村正好看到舅舅拉了一车粪过来。她赶紧过去招呼舅舅,她想说:舅,你拉粪啊!结果一着急,说成了:粪,你拉舅啊!
我说那年我邻居家买了羊,我想问他:这羊一年抱两窝吧?结果一着急,说成了:这羊一窝抱两年吧?
于是,我们三个一般大的女人,在暮春时节的花影下,只笑得前仰后合。
……  ……
湖边人太多了,而且,天也越来越热。我们回到车里,开了窗,那个朋友慢慢地开着。我和她坐在一起,接着说那些经典的口误,一路上笑得脸都变形了!
朋友把车停下来,让我们下车。本来我们俩就是路痴,加上刚刚一直在说笑,没有注意路标。下了车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我们一个忙着开导航,一个忙着找太阳,想尽快分辨出东西南北。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手机还在车里,于是朝朋友大喊:
“别慌,我的车落手机里了!”

作者:宗风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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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司马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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