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哪吒,在很多影视剧中都把他描绘成一个有勇有谋、敢作敢当、敢于反抗强权的小英雄。可惜,那都是影视剧出于种种目的,对《封神演义》原著的和谐化处理。原著中的哪吒,和影视剧中的哪吒,完全是两个人!
那么,在《封神演义》中哪吒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在哪吒出世一回中,除了提到哪吒出生时的种种异象外,还写到了哪吒七岁时候的几件事情——杀夜叉、杀龙太子、斗敖广、剔骨还父母。我们一起看看,这几件事情中的哪吒,是怎样的形象。
那一天,七岁的哪吒在家将的陪同下出门散步,走了一里多一点,因为天热,于是到树荫下休息。那树下不远处就有一条河,河水清澈,杨柳依依,很是凉爽。哪吒大喜,就想要洗个澡。家将提醒说:“公子仔细,只怕老爷回来,可早些回去。”哪吒说:“不妨。”从此可见,哪吒的家教极严,只要李靖在家,哪吒是不能出府随便走动的。哪吒对于父亲李靖呢,看似恭敬,其实,心中多少已经有一些叛逆。
洗澡时,哪吒把从娘胎中带来的乾坤圈和混天绫也放在河水中洗涤。这两件宝贝那可是元始天尊赐给爱徒太乙真人镇守金光洞的法宝,威力何等强大。那河水叫做九河湾,就在不远处流入东海。哪吒一摆弄两件法宝,水波粼粼,不但是九河湾晃动起来,就连东海龙宫也犹如地震一般晃动。东海龙王敖广很惊讶,就派巡海夜叉李艮前去探查。原文对话如下:
夜叉分水,大叫曰:“那孩子将什么作怪东西,把河水映红,宫殿摇动?”哪吒回头一看,见水底一物,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哪吒曰:“你那畜生,是个甚东西,也说话?”夜叉大怒,“吾奉主公点差巡海夜叉,怎骂我是畜生?”
这巡海夜叉可不是普通神仙,他不但有天庭的正式编制,更是天帝指派,下界公干。就算是敖广和龙太子,对李艮也要礼让三分。
有如此背景的巡海夜叉,在看到肇事者哪吒时,并没有冲上来就行凶,而是询问哪吒用什么奇怪东西,使得河水和龙宫出现奇怪景象。应该说,这夜叉就算是有些粗鲁(大叫),但并没有侮辱,更没有伤害哪吒。
哪吒却说:“你那畜生,是个甚东西,也说话?”
夜叉确实长得丑,红头发,蓝皮肤,大嘴巴,长牙齿,就是一个妖怪模样。可是,再怎么样哪吒也不应该直接骂人家是畜生。有读者或许会说,哪吒是七岁小孩,没见过妖怪,自然害怕。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的!
哪吒刚出生,太乙真人就来收徒。收徒之后,太乙真人随即走了。此后七年,太乙真人从来没有来陈塘关,一点本事也没有传授。可是,在和龙太子斗法时,哪吒武艺精通。在和龙王敖广斗法时,他会土遁、水遁,更是在没有任何人指点下,直接来到乾元山金光洞找师父。而太乙真人的童子,一见哪吒,就说师兄回来了。
这些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哪吒出一出生,就拥有前世的全部记忆。人家的各种法术、神通都记得。这记忆中,自然也包括对各种神仙、妖怪的认识。
如果哪吒是童年无知,第一次看到巡海夜叉,畏惧害怕,因此骂其为“畜生”,这还可以理解为童言无忌。事实是,哪吒虽然是童子之身,其灵魂却是修炼多年的灵珠子!他辱骂夜叉,目的只有一个——激怒李艮,并将其杀死。
哪吒挥起乾坤圈,将李艮打得脑浆迸流,死于岸上。看着那样一种惨象,家将瑟瑟发抖,哪吒呢?他笑着说:“把我的乾坤圈都污了。”然后,在知道乾坤圈、混天绫会摇动龙宫的情况下,再次洗圈子。
由此,引出了龙三太子敖丙。
敖丙也是衙内,霸道的很。他带着虾兵蟹将,气势汹汹前来问罪。两人见了,敖丙问是谁打死了李艮,哪吒很平静,说是自己。
哪吒为何如此平静?
哪吒说:“我乃陈塘关李靖第三子哪吒是也。俺父亲镇守此间,乃一镇之主。我在此避暑洗澡,与他无干;他来骂我,我打死了他,也无妨。”
原来,哪吒有后台,人家老子乃是陈塘关总兵,也就是八百诸侯之一。因此,哪吒在九河湾洗澡,乃是在自己的地盘。李艮来问,已经是冒犯。李艮还骂人,哪吒就可以弄死李艮。
在哪吒的价值观念中,他这么做事合情合理,没有任何错误。
敖丙自然大怒,说李艮身份如何。哪吒傲慢地说:“你原来是敖光之子,你妄自尊大。若恼了我,连你那老泥鳅都拿出来,把皮也剥了他的。”正因为哪吒侮辱了敖丙的父亲敖广,龙三太子才会大怒出手。可惜,两人本领差距实在太大,敖丙被混天绫困住,被乾坤圈一下打出本相。
之后,哪吒硬生生从敖丙身上抽出龙筋,把敖丙弄死。
在杀死李艮和敖丙之后,哪吒转身回家。母亲看到儿子,询问哪吒到哪儿去了。哪吒很平静地说:“关外闲行,不觉来迟。”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大家看看,在杀李艮,斗敖丙事件中的哪吒,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骂李艮为畜生,可见哪吒之粗俗;挥手将其打死,可见哪吒之狠辣;无视敖丙身份,可见哪吒之高傲;抽筋之后混若无事,可见哪吒之无情。
只是,哪吒凭什么这么嚣张呢?光凭一个李靖?
李靖是八百镇诸侯之一、陈塘关之主不假,但那威权,只是对凡人有用。东海龙王可不买李靖的账。当然,李靖也不是凡人,他早年也拜西昆仑散仙度厄真人为师,学了一点道术。但是,毕竟和天庭正神东海龙王没有法比。
那哪吒仗了谁的势?
敖广上门问罪,说要高上天庭,祸害李家以及陈塘关百姓。李靖与夫人大惊失色,痛骂哪吒。
哪吒说:“爹爹,母亲,孩儿今日说了罢。我不是凡夫俗子,我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此宝皆系师父所赐,料敖光怎的不得我。我如今往乾元山上,问我师尊,必有主意。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岂敢连累父母?”
原来,哪吒心中,最大的依靠从来都是师父,那位七年多从不出现,居住再远方乾元山金光洞的太乙真人。
哪吒这番话乍一看很寻常,就是介绍哪吒师承,仔细想象很奇怪。
哪吒为何从出生就拥有灵珠子的记忆?按照一般的转世投胎规律,前世的记忆都会被抹去。就算后来恢复,也会有两重记忆。可是,看哪吒的种种表现,哪吒从来都是灵珠子,而没有一丁点是李哪吒!换言之,真正的李靖之子,九成九在李靖老婆的肚子里,就已经被太乙真人抹去了灵魂记忆——杀死在腹中了。
那么,太乙真人为何不直接让灵珠子下凡,加入姜子牙阵营,偏偏要饶一个大圈,让弟子投胎到李靖的家中呢?
太乙真人花费十多年的心血,究竟在布置一个什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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